混帐的实话也该耐心倾听

瓜田推荐辞：

作者贺成想出了一个有趣的题目：“混账的实话”也该耐心倾听。我们往往没有这份耐心，一听见混账话，立马冲杀过去，恨不得一举灭了他。贺成劝我们耐心一点，既然是“实话”，虽然有点混账，也不妨先听听。这一听，果然有收获。打一个不大准确的比喻，有点像坏蛋之间互相揭发，虽说检举人身份可疑，但只要有利于破案，有利于逮住其他坏人，我们都应该不放过这些机会。

近日有报载：教师在编不在职，拿着财政薪水，却在从事第二职业；校长放任教师停薪留职，隐瞒不报，截留教师工资作学校收入，或中饱私囊；教育局默许学校行为，或参与联合吃财政空饷。湖南永州零陵区教育局长面对媒体时竟说：“空饷吃的是地方财政，不是国家财政，关你记者什么事？公务员吃空饷的更多，你们记者怎么不去关注？”（2月15日《新快报》）

这样的话，首先应该将它定义为一句混帐话。地方财政也好，国家财政也罢，都是纳税人的钱汇聚的，“吃空饷”本身就是有损公平、违背民意、政策、法规的事情，而记者作为政策的传播者，公平正义的监督者，又肩负还公众知情权的使命，怎么就不关记者的事了？一堂堂教育局长，说出这样的话，实在是混帐至极，活该遭受口诛笔伐！

但是，这是句糟糕透顶的混帐话，同时又是句大实话。最近，福建省龙岩市建设局就曝出“9年不上班领空饷”的公务员。而过去，公务员“吃空饷”的事，也不时见诸报端，只是监管部门处理过于迟钝，让百姓麻木罢了。但这不影响公务员“吃空饷”的真实存在。因此，即使这是混帐话，也是混帐的实话。

近年来，中国官员的混帐话，实在各有各的混帐。剽悍的有之，比如“不要老报冷冷冷，要注意社会和谐”；伤人的有之，比如：“凡事都有第一次”；麻木的有之，比如“时间太长，没有精力去调查”；瘸腿的有之，比如“为了稳定干部队伍，才发文招录领导子女”；“坦诚”的有之，比如“出了人命，最多网上热闹十几天就过去了，对我们没什么影响，对你们有什么好处”；傲慢的有之，比如“如果没有我们这些县委书记这样干，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吃什么”；直白的有之，比如“用地违规被问责很快会有复出机会”，荒唐的有之，比如“我只为领导服务”……。

可这些混帐的实话，事实上是在变相举报中国很多混帐的现实。只是，每当混帐话一出来，公众就立即举起法律、道德的大棒，给那些冒失鬼当头一击。这自然解气。可之后呢？不仅没解决什么实际问题，混帐话居然也不绝种。事实上，中国很多混帐事情、现象，是需要从根子上、甚至依赖体制去化解的。而愤怒，常常会让人变得肤浅，失去探索解决混帐事情的根本之道，我们是不是该对混帐的实话有点耐心，倾听其中的深意、弦外之音？

就拿公务员“吃空饷”来说。也许，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多了，监管部门处理又迟钝，结果让百姓感觉很麻木，反过来监管部门也不当回事。但是，一旦公务员“吃空饷”的现象继续存在，就极容易在某个时候感染其他领域滋生“吃空饷”的侥幸，或者成为一些无耻之徒的滑稽借口。我们真该搁浅对这位教育局长大人的愤怒，去思考如何对付和消除公务员“吃空饷”这一社会毒瘤了。（文：贺成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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